为了与他见面,我要穿得体面些,琢磨琢磨该说什么,什么个面部表情,我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,捯饬着。
我推开了办事处那沉重的门,看见他在那乌木的桌前,正襟危坐于乌木的太师椅上,正准备将手中的印章盖在将发出的文件上。然而这一切在他看见我时停止了:他站了起来,前来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。
我正把印章粘好了印泥,并打算盖在那文件上时,我的房门被推开了,前来的他是那样的体面与谨慎,我赶忙把印章放下,把他接进去,好好地谈一谈。
马上就要与他见面了,一个不得不见的人。我是应该象阔别多年的战友重逢一样激动而欣喜,还是象遇见陌生人一样谨慎试探呢?我不知,我得讨论,我们要就着这事儿谈一谈。马上就要与他见面了,我该怎么办呢?怎么办,怎么办?不,我不能想怎么办,我要想怎么办。可是又能怎么办呢?
我的躯壳阻碍了我,它使我分心,它使我卑微,它使我压抑。于是我要让着躯壳消失,我不能容忍它的存在,它妨碍了我极度优秀的心。
我把汽油倒入我刚挖的大坑中,手举着燃烧的火炬向坑中飞跃。呼呼作响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我,随着汽油的燃尽,我终于轻松了。回头看看那没了模样的壳,我欢呼,我庆祝!
在耳边响起雷鸣般的寂静之声时,在眼前浮现出太阳般的阴暗光芒时,在脑海中运用海啸般平静的思维时。我决定去与他见面,一切幻想将在与现实见面时崩溃。
2017.6.16